十年塑造
清晨,独自在阳台看花。母亲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。“妈,你觉得十年是什么样的感觉?”我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的问题。大概是青春的岁月,人也会和葬花的黛玉一样多愁善感起来。
“十年啊……”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,说:“我觉得把你从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养成这么一个少女,就是我这十年最大的贡献。”
我略有点震惊,别过头看了一眼母亲。我看到她的眼圈有点发红,眼里闪烁着。
我赶紧又扭回头,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。
“我去买菜。”母亲说完便走开,出了门。
门渐渐关上,锁扣锁上的那一刹那却是我思绪的锁链解开的瞬间。
十年……
十年之间,说是物是人非,其实不然。只是“物”的十年与“人”的十年不同。时间对于“物”只是一把小锉刀,慢慢地用很多个十年打磨它们;但时间对于人来说确实毫不留情的砍刀,而人又能承受多少个这样的劈砍呢?最终时间终将吞噬一切过去,然后又创造新的未来,然后再吞噬……“物”也终会在很多个十年后被挫为尘土吧?
这么想着不禁产生了无限的悲悯。就像与苏子同赤壁泛舟的客一般“哀吾生之须臾”。
人生能有几个十年!世间又能有几个十年!
而我!
回看我的第一个十年,那懵懂无知的年月。细细回想不禁觉得那时的我太奢侈了。安逸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,每日活动与思想的中心是玩耍,却毫无觉察我是在亲自挥舞着砍刀,砍灭了无数个本该可以有所塑造的未知数。
若可以用无知这个借口来原谅那时的自己,那么现在正在度过我第二个十年的自己或许是不可原谅的了。第二个十年,经过了第一次十年的劈砍,我明白了痛楚。看着血液的流淌,我意识到了奋斗。但是,轻狂的我只是眼高手低的呆鹅。我有了这样那样的梦想,尝试了这样那样的事物。那些尝试我原以为我会坚持,但是我坚持的时间连给十年试刀都不够。梦想若只是想的话,终究不过是一场梦。
十年我都做了什么啊!母亲为我的'成长感到高兴,但是我真的成熟了吗?不,远远不够。眼看着第二个十年就要挥落,而我却只会闭上眼等待那痛楚的加深。
我不能再做一个只会忍耐痛楚的羔羊!十年的砍刀不该是毫无保留地劈下!奋斗!我该为我承受的痛楚而愤怒!我该将这愤怒化为力量!
我该认清现实脚踏实地了,我不该再将希望寄予未来的十年,然后再任由它劈砍了。我会用我奋斗的热情融化那把泛着寒光砍刀,我会用我的双手来引导那把无情的砍刀。它的作用将不再是一味地增加痛楚,而是将有选择的剔除十年间错误的堆积。
十年啊……我要用我余下的有限的十年塑造更好的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