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属院的浮世人生散文

时间:2023-02-03 23:37:28

家属院的浮世人生散文

家属院的浮世人生散文

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居无定所。直到搬进北工房家属院,才算有了真正的家。大院有一堵高墙让我仰视。或许是随父亲到处漂泊的原因,这堵高墙给了我安全感。父亲自豪地说,那是厂里生产的耐火砖,厂里的工人垒成。霸气的高墙,把二十几户人家围在里头,特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。

大院里的男人,每天拎着饭盒,重复着两点一线,年复一年循环往复。出了家属院,不足五十米便是工厂。工厂的部分墙体斑驳的青石砖,可见沧桑的痕迹,企业已有百年历史,是全国知名的老牌耐火材料厂。

我家紧邻厂里的菜窖,菜窖上有块土质肥沃的地。这块地就像磁石吸附了父亲的精气神。本来,每天他和几个伯伯摆上棋盘杀几盘,可他把“战场”转移到这块地。母亲怀疑地看着他爬梯子上下忙活,最终,他用一间房堆满红薯、玉米、豆子等收成证明了自己种地的本领。母亲蒸一锅红薯,或是嫩玉米,有时煮五香青豆,给邻居们尝尝鲜。女人们说:李叔还会种地?母亲笑容好像在说,我也怀疑过。

刚入春,乍暖还寒时。我家院子里,便摆满整齐、四四方方漆黑的煤坯子。

太阳刚露头,给院落洒下朝晖,朝阳随着父亲忙碌的背影时隐时现。他打煤坯的过程井然有序。从郊外用小推车运来粘性黄土,按比例掺和在煤面里,加上适量的水,用铁锹搅拌成煤泥,铲适量的煤泥,放在摆放好的煤模子里,再用刮板熟练地刮掉多余的煤泥,两手均匀地提起煤泥模子,煤泥坯子便脱模成型。院落里很快摆满成行成对的煤坯子。院里摆满了,父亲又在院 ……此处隐藏2422个字……女人被掏走了魂魄,一如一副皮囊。过去的她尽管偏执,但至少知道爱和恨,可如今,她活着却死了一般。

有人说,小茹子和董婶不是母女,是一对冤家。可千丝万缕的血脉关系,谁又能甄别清晰有关生命的纹理。可盘根交错的纹理,无关深浅,无关好坏,都是生命真实的存在。

太阳如期洒满大院,又如约夕阳西下。悲也好,喜也罢,它永远不会偏离普照大地的轨迹。大院里的饮食男女,要迈出院落,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太阳肆意地投进玻璃窗上,又折射到我脸上。母亲喊我去看隔壁大妈家娶媳妇,门口贴好大红字!呃,两个人分了合,合了又分。院里的女孩子,暗自为容貌姣好的姐姐担心,她做过三次人工流产,我们生怕有点坏坏的大哥哥辜负了她。但经历几年磕磕绊绊的爱情长跑,他们终于结婚。我穿好衣服去凑热闹。这是今年大院的第一件喜事……

七六年唐山大地震,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。堡垒般坚硬的大院高墙门口处缺个豁口。大院是唐山市经历地震后,少有矗立的建筑物。这堵高墙庇护了怀里的子民,让他们逃过灾难的魔掌,院里二十几户人家安然无恙。但各户房子的墙壁,裂开血盆大口,像只要吞噬人类的野兽。

第一批民居竣工,家属院面临拆迁。所有的居民都搬走了,院里堆满砖石瓦块,家家的院墙都被推倒一片狼藉。可父亲依然坚持,不愿离开。终于等来工厂的最后通牒。

高墙被众人轰然推倒。倒下的那一刻,父亲也像被人抽了筋骨,踉跄着后退几步。他望着倒塌的残垣断壁,空洞的眼里流出一串泪。他抹了抹眼睛,摆摆手:搬家!我曾经埋怨他,为何不尽早搬进干净、整洁的楼房。如今才知:他不单舍不得那块耕种几年的地,更难舍这堵高墙里的大院人家,眷恋家家户户屋顶上让人心温的缕缕炊烟……

完稿于2017年5月12日星河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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